雷文娜讀了一晚文件,寫了三、四封信。紙簍滿了,地上都是揉皺的紙團。她趴在辦公桌打盹,指尖和手肘都是墨水。

科瓦斯沒睡,為雷文娜當了一夜的信使和死神。他送了每一封信,用染血的地毯裹好屍體,清理地上的血跡和足印。窗簾仍然拉起,隙間的陽光灑在她睡亂的金髮上,閃閃發光。他靠著書櫃,坐在角落看她。

雷文娜驚醒,倉惶張望周遭,視線在科瓦斯身上安頓下來。

「早安,母親。」

雷文娜放下戒心,將頭髮往後撥。「早啊,好兒子。」

「恭喜。」科瓦斯說,「您自由了。」

雷文娜忽然想到什麼,動作停了下來,綠眼睛盯著遠方。

「還沒有。」

「為什麼?」

雷文娜思考。她背後是另一張椅,坐著父親的屍體。科瓦斯喜歡這個畫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