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柏莉悶悶不樂。

她一放學就回家,窩在房間裡面。她特地拉上窗簾,打開霓虹燈,營造創作時的氣氛。

沒有靈感。金柏莉轉筆,視線在速寫簿的空白頁打轉。接著,她將速寫簿藏回衣櫃,從書桌的抽屜拿出備用筆記本。裡面有一些塗鴉,但大部分頁數是空的。

筆尖在紙面上猶豫,最後沿著橫線寫下:

給爸爸

不要一直去喝酒(你會有啤酒肚,這樣很不健康)

不要臨時叫我值班(提早跟我講)

不要突然開始說以前的事(我不知道怎麼回答)

不要傷心

金柏莉劃掉最後兩行。這不是她的意思,卻不知道怎麼表達。改成「打起精神」也很奇怪,像棒球隊的教練訓話。至於以前的事,她不是不願意聽,只是感覺像被責怪。她可以妥協,但又覺得好委屈,不想再為父親著想。

樓下傳來大門開關的聲音,然後是樓梯吱呀作響——父親上樓來了。金柏莉瞥了一眼鬧鐘——四點十分,父親不是應該在工作嗎?她剛要藏起筆記本,腳步聲已經停在了門外。

敲門聲傳來,乾脆俐落的三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