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租店櫃檯真的很無聊。

金柏莉用鉛筆敲打筆記本。不要一直去喝酒不要臨時叫我值班,還有那兩行被劃掉的字。她思索著怎麼改寫,或是寫一封全新的信。

星期日早晨,沒有客人。人們應該在教堂裡,祈禱罪過得到寬恕,但這已經不流行了。許多人昨晚出城狂歡,或打了一整夜電動,應該還在睡覺。

金柏莉環顧四周。昨天他們已經把抗議標語剝掉了,換上了新海報。一張是無頭騎士揮舞著滴血的斧頭,另一張是女人在黑暗中尖叫,只有半張臉被光線照亮。風格含蓄了很多,他們終究還是妥協。

十點半。還有六個半小時。金柏莉嘆了口氣,把筆記本扔進包裡。該想想別的事情了。比如,那張貼在冰箱上的全家福。母親長得高又漂亮,有著一頭閃亮的金髮,染了一縷顯眼的紫色。父親擁著她露齒而笑,而母親抱著懷裡的嬰兒,對著鏡頭笑容燦爛。背後是安德森家的庭院,屋子才剛裝修好,生活正要開始。

門上的鈴鐺響了。金柏莉抬起頭,看見厄爾被他的朋友推了進來。帶頭的是比厄爾高一顆頭的大個子。這群人吵吵鬧鬧,大聲笑著,而厄爾滿臉無奈。

「我不想來。」厄爾低聲說。

「別婆婆媽媽的。」高個子推了他一把,「你們家不是有播放機嗎?」

金柏莉面無表情,坐挺看著他們。「需要幫忙嗎?」

「對。」高個子說,「我們想看限制級電影。對吧,厄爾?」